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紋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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紋身

她沒有想起他的名字。

不, 也許根本就沒記住過,何談記起。

寒時喝了幾杯,嘗不到紅酒的醇香, 只覺得滿嘴苦澀。

唐晴見他一杯又一杯地喝也不攔他。問道:“你明天起早工作嗎?”

寒時放下杯子, 眼神模糊,搖搖頭, “下午, 要開個會。”

唐晴瞇眼一笑,又陪著他幹了一杯,“好。”

這是他要喝的。

可不是她硬逼著灌進去的哈。

兩人邊聊邊喝, 一瓶很快見底。

唐晴本來想著再開一瓶, 但怕他喝得太多吐出來。

那就惡心了。

微醺,微醺最好。

寒時酒力不大好。

喝了大半瓶, 整個脖子紅得燒著了似的。

身體熱了起來, 額頭冒出一層薄汗。

眼神也逐漸朦朧。

忽地,他歪下頭定定瞧著唐晴。

扯開唇角輕笑了一聲。

表情覆雜, 像在自嘲,又似悲傷。

看得唐晴莫名奇妙。

怎麽,和她談戀愛要這麽糾結嗎?

寒時又扯了扯衣領, 露出大片的胸膛。

白得晃眼,一下就吸引了唐晴的註意。

也熄滅了她的怒意。

他問:“你愛我嗎?”

原來高冷男神也會問這種問題……

唐晴連忙握住他的t手,殷勤點頭,“當然愛你。我的寶貝。”

寒時聽後把手抽了回去,咽了咽喉嚨,指著自己, 又說:“不是。我想聽你說,你愛我, 我,陳予然。”

看來是真喝多了。

沒想到啊,他這麽喜歡她。

偏要聽她說情話。

唐晴極有風度,怎能拒絕美男如此簡單的要求。

於是唐晴又把他的手拉回來,好脾氣地看著他的眼睛又說了一遍。

“我愛你,我愛陳予然。”

寒時從她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,渾身一凜。

楞了幾秒後,竟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。

這是咋了……

但別說,他喝醉酒,還怪可愛的。

萌萌的反差感。

醜人醉酒叫作怪,美男酒醉撒嬌就是惹人憐愛。

唐晴起身坐到他旁邊,把他摟在懷裏,拍著後背溫柔地安慰:“怎麽了寶貝?是不是想到那個和你沒有緣分的女人了。”

“你和她錯過了,這不是還有我呢嘛!”

“別怕,寶貝。以後的日子我會陪你的。我肯定會比她對你更好,比她更愛你。”

寒時靠在她懷裏,邊哭邊說,“別說了,別說了。”

唐晴寵溺道:“好好好,我不說了。”然後摸著他的肩膀,在他肩頭摩挲。問:“那寶貝想幹嘛?”

寒時哭了一會兒,似乎把對那個女人的遺憾與怨氣都發洩出去了。

他吸了吸鼻子,捧住她的臉。

輕聲說:“你抱我吧。”

唐晴自然懂他說的抱是什麽意思。

防止他第二天醒酒了後悔大鬧,於是又盯著他的眼睛,鄭重地問了一遍:“你確定?不後悔?”

寒時闔上雙眼,兩行淚水唰地溢了出來。

無聲應允。

唐晴得到答案受到鼓舞,抓著寒時的後頸便吻了上去。

吻得太兇,寒時只能用鼻子呼吸。

重重的熱氣打在唐晴臉上,讓她更加激動。

終於,終於能和他弄了。

這幾天給她憋的!

之前恨不得一天裏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和潘喜荷弄,他這一走,把唐晴搞得不大習慣。

比戒煙都難受。

唐晴雙手並用,在他身上探索著。

寒時下意識去攔她,卻又想起剛才答應的話。

就把雙手放到她的肩頭,死死抓著她的衣襟。

唐晴越吻越受不了,攬住他的腰,把人按到地板躺下。

寒時工作一天,可身上依舊清爽得像是才洗過澡。

唐晴坐在他身上,低頭瞧著他。

寒時也不知是被頭頂的燈光晃得,還是為了逃避她炙熱的目光。伸出胳膊擋在了眼前。

唐晴笑了笑,抓住他的手腕扣在地上。

偏要他與自己對視。

越害羞,就越要讓他害羞。

寒時躺在寬敞的地面上,連床被子都沒有。

完全無處可躲。

只好闔上眼睛,緊張得睫毛直顫。

唐晴喘了兩口粗氣,附身貼在他的耳邊,“寶貝我說過了,別怕。”

然後抓住了他的衣領,一個用力扯開他的襯衫。

‘砰砰砰’一排扣子崩開。

知道他要來,唐晴還特意把空調打到了十六度最低溫。

屋子裏都是空調制出的冷空氣。

寒時受了刺激,沒忍住吟了一聲。

“冷嗎?”唐晴視線向下,看著他雪白的胸膛,緊實的肌肉,“沒事寶貝。一會兒就熱了。”

說著,又把他塞在腰帶裏的襯衫也抽了出來。

這一下襯衫散開。

整個上身盡收眼底。

唐晴咧嘴一笑,“我就知道你有人魚線。”

寒時聽不得她說這種話。

恨不得把耳朵捂上。

唐晴也不管他,兩下就把他襯衫徹底敞開。

剛要低頭仔細品品他腹肌的形狀,就見他腰後似乎有什麽東西。

抓著大腿把他側過去一看,竟是一片玫瑰紋身。

幾枝玫瑰從腰側盤旋,順著脊椎一路向上。

再細細一看,腰下的位置似乎也有。

唐晴單手褪下了他的褲子。

果然印著大片玫瑰紋身。

各個關節都紋著形狀各異的玫瑰。

尤其是兩條腿根處的兩枝精致的玫瑰,嬌艷欲滴,楚楚動人。

最要命的是,唐晴向上看去,他小腹的位置竟也紋著一株半放的紅玫瑰。

引人遐想。

那些玫瑰應該是哪個紋身大師的作品。

走向、細節、顏色……完美無瑕。

玫瑰藤仿佛把他束縛住,從他的身體裏汲取養分飼養花瓣。

像是他另一種靈魂的外化。

寒時渾身上下不著寸縷。

喝得半醉,發型淩亂,屈著膝蓋躺在地上。

偶爾呻.吟一聲。

客廳裏的燈本就是亮堂的白色調。

照在他身上像是他身體在反光一般。

完完整整地展露了一具軀體的美好。

不過,這有什麽好遮掩的?

難道是怕她嫌棄,覺得紋了身的男孩不是好男孩?

那也未免把她想得太迂腐了。

這副完美的身體把唐晴眼睛都看直了。

唐晴肯定受不得這種蠱惑,附身吻住了他。

擡起腿,馬上壓上去的時候,寒時伸手托住了她。

爹的!這個時候叫停是要她憋死嗎?

正要發火,就見寒時可憐兮兮地說:“別,別在這裏。”

“我,我沒有過,去臥室吧……”

啊也對。

和潘喜荷隨時隨地搞習慣了,倒把這個忘了。

唐晴點點頭,溫柔地將他抱起,帶進了臥室。

唐晴真正抱住寒時的時候,他緊張得渾身僵住,緩了好幾分鐘才放松下來。

後面竟開始主動配合著唐晴。

完全不似她想象中呆楞木頭般無趣。

那些玫瑰花瓣隨著他皮膚一起顫動。

在這間充滿冷氣的夏夜裏,活過來了一樣,妖艷又神聖。仿佛能滴出冷凝水來。

唐晴從未對一個人的身體這般迷戀。

她談過那麽多男人。沒有一個能像寒時給她這種身心滿足的感覺。

當年她沒有拿下李毓秀。

李毓秀說他家教嚴格,要是被家裏人發現他上學時就談戀愛還和女人發生了關系,會把他的腿打斷。

唐晴也很珍惜他,從不勉強。

就只親親摸摸。

她對那賤人那麽好,他卻……

不知為何,和寒時在一起時,她總是能想到李毓秀。

就連現在,看著寒時動情的面龐都會想象著,如果是李毓秀,會是出什麽樣的反應。

寒時似乎發現了她的失神,仰起脖子抱住了她,與她貼緊。比方才急切了幾分。

爹的!這執念不會纏著她一輩子吧!

這種極品都弄到了,還有什麽不滿足的!

唐晴搖搖頭,親了他一口。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。

晚間下的小雨,劈裏啪啦地擊打在透明玻璃窗上,直到淩晨才停歇下來。

寒時累得手指都擡不動。

唐晴把他摟在懷裏,靠著床頭抽煙。

不知怎地,他好像不太開心。

結束後默默不語。

可能處男失去第一次會比較失落吧。

唐晴身經百戰,當然明白做好事後安撫有多重要。

寒時值得她費心思做。

於是唐晴猛吸了一口煙,把煙頭按滅。

側過身摟緊他,撫摸著他的臉,問:“寶貝累嗎?”

寒時閉著眼點了點頭。

唐晴在他眼角輕輕落下一吻,像是在親吻自己珍惜的寶物。

“謝謝寶貝。寶貝剛剛表現得真好。”

又聲音微啞,認真道:“別擔心,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,然然。”

寒時聽見自己的名字倏地睜開了眼睛。

眼皮快速眨動了兩下。

唐晴笑笑,在他唇上輕點了一下,“然然,我愛你。”

寒時抿著唇,忍著哭意,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

緊緊回抱。

兩人之間沒有一絲距離,緊密到心臟都在用一個頻率跳動。

唐晴又在他耳尖上吻了一下。

抱著他小睡了一會兒。

嘴角還掛著滿足的笑意。

這套詞她都快用爛了,依舊這麽好使。

男人嘛,有幾個不缺愛的。

-

從這之後,寒時的矜持與高冷收斂了不少。

會笑,會皺著眉頭冷聲撒嬌。

有時舍不得她離開,還會扯著她的袖子主動求愛。

唐晴與寒時度過了極度幸福甜蜜的十餘天。

唐晴把部分從潘喜荷身上體悟到的花樣用到了他身上。

不過只有淺顯入門的那部分。

她可舍不得那麽糟踐寒時。

八月中旬。

h市氣溫已經達到一年中的最高峰。

熱得唐晴完全不敢出門。

上個項目《蘭江疑雲》正在做後期,每天都要燒錢。

這幹了投資,才曉得自己身上這幾個鋼镚兒根本不夠折騰的。

資本家不好當啊。

於是唐晴又恬不知恥地向秦瀟‘借’了一大筆錢,投入蘭江疑雲的後期制作。

雇多少人、加多少班都成。

沒別的要求,就是縮短制作周期,快點上線。

只要項目成功,她就能一躍成為有名有勢的大老板了。

而且唐晴總不t能像討零花錢似的跟秦瀟要錢。

她說要入股寒時的俱樂部,還沒出資呢。

現在倒成了俱樂部的總裁夫人。

一點實在權力都沒有。

所以得趕緊把項目弄好。

果然錢才是第一生產動力。

沒幾天,初版片子就剪出來了。

唐晴覺得有幾集不太滿意,就天天跑到秋含的工作室和她開會。

幹這行哪有不熬夜的。

後面忙起來,唐晴有時就直接睡在秋含的工作室。

還好寒時不像劉意。

他也是有工作的人,自然明白她的難處。通情達理得很。

這也讓唐晴安心不少。

她甚至開始想著,要是這麽和寒時過一輩子,其實還真不錯。

畢竟她很少尊重一個男人,很少把一個男人真正當做一個人來看。

第二版片子按照要求剪得差不多了。

秋含對ost又不太滿意,特意飛去T市找一個半退圈的資深音樂人。

打算求著人家出山做ost。

這個唐晴幫不上忙,等待的這兩天就閑了下來。

總算能喘口氣。

回家後好好洗漱了一番,就打車去劉家看兒子。

劉莫華依舊不在。

聽說她躲到國外避風頭了。

唐晴去的時候,王馥清正在二樓哄盼盼睡覺。

他穿的比先前要舒適一些。

寬松的短袖和棉麻長褲。

及頸的半長發散下來掖在耳後。

若是不說,還以為他是個剛生完孩子的年輕爸爸。

渾身散發著溫和的父愛光輝。

唐晴輕手輕腳進到盼盼的房間。

見兒子被養得紅光滿面,小臉胖嘟嘟的,也徹底放心了。

她就說吧,王馥清有經驗,能把孩子照顧好。

怕把孩子吵醒,兩人就回到了王馥清的房間裏閑聊幾句。

王馥清特別有耐心,孩子大哭大叫,咬他、抓他頭發,他都不生氣。

只是笑笑說:“盼盼還小,不會說話。哭鬧是嬰兒唯一表達情緒的方式。”

“等他大一點,懂事了,會懂得什麽是對的,什麽是不應該的。”

唐晴聽得內心一陣五味雜陳。

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父親的包容與寬愛。

想起小時候闖了禍經常被母親拳打腳踢。

也假設過,她要是有父親會如何被教育長大。

桌上有一盤橘子,唐晴正好有點口渴。

就扒開一瓣塞進嘴裏,問道:“哎呀爸,你現在是這麽說。我小時候可不聽話了,盼盼要是像我將來可有你受的。”

王馥清聽後垂眸微笑,十分自然地拿起手帕給她擦了擦唇角的橘子汁,像在照顧盼盼一樣。

“你也還好。”

唐晴見他眼中的平靜與包容。

實打實地感受到,如果盼盼將來真像她小時候那麽頑劣,王馥清也不會像隔壁院子那個潑夫大吼大叫,發瘋了似的對孩子動手。

他只會無奈地嘆一口氣,再露出一個溫柔的笑。摸摸孩子的頭,給孩子講道理。

如果孩子實在不聽,他就會安靜等著孩子情緒平穩下來,再擺上一桌愛吃的食物。

在孩子心情愉悅,能聽得進去話時,溫和又不失鄭重地將道理講出來。

再頑劣的孩子,在他身邊長大,都不會歪到哪裏去吧。

唐晴一時失神。

又想到了劉意,突然覺得有點可笑。

劉意變成現在這樣,百分之百怪不得王馥清。

他有個精神病流浪漢的爸,殺人強.奸犯的媽,基因如此劣質,能好到哪裏去?

唐晴咽了咽口水,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
王馥清猝不及防,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唐晴也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
難道說她羨慕劉意和盼盼有個好爸爸照顧長大?

想讓他也像養孩子似的把自己也養一遍?

唐晴搖搖頭,從他手中抽出了手帕。

“爸,我正好缺一條帕子,你這個給我吧。”

這種手帕王馥清多得是。

就點頭應下。

唐晴把手帕隨意塞進口袋裏,醞釀了半天,才問起劉莫華的事。

“爸,這麽久了,也沒聽你提過劉莫華呢?”

王馥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厭惡。

吸了口氣說道:“她走了。暫時不會回來。”

王馥清脾氣極好,很少會對一個人表露出別樣的情緒。

劉莫華算是他人生的一個痛點。

可不知為何,見王馥清聽見劉莫華的名字就會蹙眉煩躁,唐晴心裏竟有些不舒服。

像是覺得,王馥清不該因為別人亂了心思。

尤其是和他有著多年婚姻的劉莫華!

唐晴砸吧砸吧嘴,挑眉問:“為什麽?”

王馥清想了一會兒,拿起桌上的茶淺喝了一口,說:“我,我們離婚了。”

什麽!離婚了?!

唐晴眼睛一下就亮了。

連忙問:“什麽時候的事?怎麽離婚了?”

王馥清輕輕嘆氣,面露疲憊,“去接盼盼那天。”

又嘆息道:“她這事,實在過分了些。雖然離婚也很丟臉,可我母父更加接受不了兒媳是個,是個喜歡女人的。”

王馥清被劉莫華這件事傷得太狠。

同性戀三個字在他口中都講不出來。

唐晴撫上他的手背,安慰道:“都過去了。”

“說不準爸的好姻緣在後頭呢。”

王馥清被她逗得抿唇一笑,“我都多大了。哪裏還會有什麽好姻緣。”

唐晴低下頭,巴巴地擡眼瞧著他,笑嘻嘻道:“爸瞧上去連三十歲都不到,還這麽漂亮,出去不得迷死一大片年輕女孩。”

王馥清掩唇輕笑出聲,伸手輕輕敲了下唐晴的腦門,“又胡說。”

唐晴把他的手握住按在臉頰上,眼睛水汪汪的,撅嘴道:“哪胡說了,全是肺腑之言。”

她講得太認真。叫王馥清的笑在臉上僵了片刻。

清了清嗓子,抽回手,拿起桌上的半個橘子剝開,遞給她。

緩解著空氣裏莫名的尷尬。

唐晴咧嘴笑笑,張開嘴巴,‘啊’了一聲。

王馥清無奈地搖搖頭,把橘子餵進她嘴裏。

“爸,真甜。”

“我是說橘子。”

王馥清聽後耳根‘噌’地紅了。放下橘皮轉移話題,“對了。那個——醫院說,小意想見你。”

聽到劉意,唐晴耍無賴的心思也沒了一半。

癟癟嘴說:“爸,你也別怪我無情。得病了就得好好吃藥治病。我又不是醫生,幫不了他。”

“要是我去了,離開之後他病情更加嚴重怎麽辦?我能天天在醫院陪他嗎?”

“爸,這種事誰也幫不了,要靠他自己度過。他都二十多了,你總不能操心他一輩子。”

王馥清也沒法子。

聽到醫院傳來消息,就免不得心疼孩子。

今天把唐晴叫來,一方面是讓她看看盼盼,另一方面也是想勸她去見見劉意。

她如此抗拒,王馥清知道勸不動,也不再惹人嫌繼續嘮叨。

其實唐晴要是沒與寒時談戀愛,可能還真去醫院看他了。可她現在有正經男朋友,發善心去看前夫那不是找茬嘛?

她還想好好經營這段感情呢。

看了眼時間,寒時快下班了,唐晴又簡單和王馥清說了幾句盼盼的事就離開了。

王馥清坐在沙發上,默默把她剩下的一小瓣橘子吃掉。

吃著吃著,眼眶竟開始泛紅。

也不知想到了什麽令人遺憾惋惜的事。

-

俱樂部A棟四層裏側房間。

俊美的紫發男人雙眼失去焦距靠在墻上,口中不自覺地流出麻人的聲音。

唐晴與他十指相扣,將他的手按在墻上。

在他脖子上留下無數吻痕。

寒時的襯衫都是早上傭人妥帖熨燙過的,打理得一絲不茍。

他待會兒還要開個晚會。

唐晴不能把他的襯衫弄亂,就只好解開兩枚扣子,在他的脖子與鎖骨間流連。

又狠厲且不留情面粗魯地將他據為己有。

寒時口中的話斷斷續續,聲音又弱又輕地催促,“晴,晴晴,還有二十分鐘開會了……”

下午唐晴到的時候,寒時還沒下班。

她就乖乖在房間裏等他。

結果好不容易把人等回來,又說晚上還要開個臨時會議。

中間這半個多小時是回來吃點東西補充體力。

唐晴不高興了。

說不弄也行,得讓她親幾下。

寒時看著冷漠,實際十分慣著唐晴,很好說話。

起初還是親幾下,然後就半推半搡地發展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
唐晴當然知道不能耽誤他的正事。

寒時是名副其實的男總裁。想到他待會兒還要一本正經去給下屬開會,就莫名激起了唐晴的征服欲。

事後,唐晴還體貼地給他系上扣子遮住吻痕,說:“別讓人瞧出來了。”

寒時擦了擦臉上的水漬t,又覺得不妥,還是去衛生間快速沖了個澡。

換了身幹凈的襯衫和褲子。

把唐晴樂得靠在門邊哈哈大笑。

“早知道你還是要換衣服,我就不那麽小心翼翼的了。”

寒時沒好氣地倪了她一眼,開門下樓,去隔壁棟開會。

唐晴十分滿足。

好心情地躺在床上等他回來。

忽然又覺得,自己真的,可以和他結婚。

要不再結一次婚吧。

她是真的喜歡寒時。

剛才在來的路上就開始想他。

想快點趕到俱樂部見他。

每天不和他說上幾句話,都覺得這一天不完整。

琢磨了半天,唐晴翻出手機給章海闊發了條消息。

【給我發幾個求婚策劃瞧瞧。】

那個浪人用這招騙了不少小男生。求婚這方面比她有經驗。

章海闊有點懵,回:【咋了晴姐,你不是剛上岸嘛?又要下海了?】

唐晴嘴角一抽,【滾,少貧。】

又發:【我是真的想結婚。你給我想幾個求婚方案來。】

章海闊:【那新郎子喜歡什麽啊,有什麽愛好沒有?】

愛好?

唐晴摸了摸下巴。寒時除了游戲還喜歡啥?她還真不知道。

總不能扮成游戲角色求婚吧?那也太low了。

沒想出來,唐晴回:【你等我問問的。】

章海闊:【哈哈哈哈哈,哎呀我的晴姐,你連人家喜歡啥都不知道就要結婚。你是不是被人下套騙了?晴姐你跟我說實話,你銀行卡密碼沒告訴人家吧?】

要不是隔著屏幕,唐晴肯定會給她一拳。

【滾。人家比你姐我有錢多了。】

章海闊:【那還成。富夫可以,不吃虧。我舉一百雙手讚成。】

唐晴不再回覆,把手機扔到一旁繼續躺著。

過了一個多小時,寒時帶著一身疲倦回來。

先是幽怨地看了她一眼,隨後從冰箱裏拿了一塊吐司吃了起來。

奧對,他還沒吃東西呢。

忘了忘了!

唐晴笑著將他抱住,兩人坐在一張椅子上。

等寒時吃完,還舔了舔他嘴角上的面包屑。

“啊,哪個牌子的,這麽難吃。”

寒時點點頭,“要健身,不能吃有糖和脂肪的。”

唐晴在他臉上親了一口,“我的寶貝可太努力了。長得這麽漂亮還身材焦慮嗎?是不是我太優秀了,擔心我被別人搶走。”

寒時輕哼了一下,小聲從喉嚨裏擠出一個‘嗯’。

唐晴大笑,把他轉過身來,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。

又摟又親。

和他在一起,唐晴像患上了肌膚饑渴癥了似的。

一會兒不親不摸都想得慌。

寒時總是被她弄得渾身濕漉漉的。

一天洗好幾次澡。

要換好幾套幹凈的襯衫褲子。

可麻煩死別墅的傭人了。

天天熨衣服。

抱著他喜歡了一會兒,兩人交頸倚靠著。

唐晴問:“哎寶貝,你喜歡什麽啊?”

寒時從早到晚忙了一天,還被她折騰了一番。

早就沒了力氣。

靠在她肩膀上懶洋洋地說:“什麽喜歡什麽?”

“就是愛好之類的。”

寒時嘆息了一下,蹭蹭她的脖子,聲音輕得像是快要睡著了,“唔……喜歡彈鋼琴吧。”

“你還會彈鋼琴?”

唐晴有些驚訝。

她最喜歡會彈鋼琴的男人。

李毓秀就會彈,而且彈得特別好。

當初在慶陽縣那個小地方,他是唐晴唯一認識的會彈鋼琴的人。

高級著呢。

男朋友會彈鋼琴,可給唐晴得意壞了。

寒時伸手輕輕摟住她的腰,“嗯,但是彈得一般。努力過了,但就是彈不好。”

唐晴笑笑,“那你還愛彈?”

寒時手指微微動了動,“是啊。喜歡。”

唐晴眼皮一跳,突然想起房間似乎有個鋼琴架子。

往角落一看,果然在一個擺件後面瞧見了一個被當成裝飾桌子的鋼琴。

鋼琴上……還真不錯。

唐晴起了心思,可見寒時累得半死不活。

只好疼惜地在他臉頰親了一口作罷。

改天吧。

知道他喜歡鋼琴就好辦了。

唐晴趕緊給章海闊發了消息。

章海闊回覆了一個‘OK!’就沒了聲音。

沒一會兒,手機鈴聲響了。

是秋含的。

說是ost的事有點麻煩,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回去。

唐晴巴不得她晚點回。

這樣還能多休息幾天。

掛了電話,唐晴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寒時。

說自己能在俱樂部多陪陪他了。

寒時也很高興。

正要說什麽,就瞥見她口袋露出一角的手帕。

神經猛地繃緊。

眉頭微蹙,將那手帕抽了出來。

手帕還沾著香水。

一瞬間,屬於兩人的空間裏就冒出了第三個人的味道。

是男香。

仔細一看,上面還有幹涸了的橘子汁。

“這是誰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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